十仔最靓

Down

——夜,天花板有这段戏,总关不上心里的放映机。

D是在一阵啜泣中醒来的。

那啜泣是克制的,断续的,绵长的。

D在黑暗里迷迷糊糊地寻觅。身侧的枕头已经湿透了,透着刺骨的寒。

“阿仔”D拥住颤抖的L,用温暖的被褥包裹起来。

“哥哥,我...把你吵醒了?”L有些懊悔。

D抚摸着L的软绵绵的脑袋,凉飕飕的小脸上,分明是冰冷的泪痕。

“阿仔睡不着了是吗?”

L剧烈地呼吸着,却好像无论如何都只能在缺氧中度过。他无端地想哭,用理智逼自己克制了很久,却更加抑制不了哭泣的冲动。

“阿仔,我们聊天吧!”D一遍一遍摸着L的脑袋,任凭L的泪水浸湿了他的睡衣。哭也没什么,阿仔,想哭就哭吧!哥哥陪你。

“阿仔记得89年你告别歌坛后我们在加拿大的日子吗?闲云野鹤,那时我们多像谪仙。你给家门口的小鹿起名叫斑比,还嫌它吃了太多我们的花。阿仔这么小气可不常见呀!”D轻轻地说。

“还有霸王别姬在奥斯卡惜败的那个晚上,我们一起在日料店品咂温热的清酒,那晚阿仔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无比自然地给哥哥夹菜,你不知道,哥哥是忍着笑吃完那顿饭的。”

...

说是聊天,其实是D捡些温馨的回忆讲给L听。

“还有拉阔演唱会的时候,阿仔你知道你唱为你钟情的时候有多少人望着哥哥吗。”

...

D温和而平缓的讲述将L稍稍拉出了黑暗。L被动地接收着D的信息,脑子里的一隅渐渐清亮起来。

不悲不喜,竟也值得纪念。

“阿仔尝试一下闭上眼睛,哥哥搂着阿仔呢,哪个坏人敢找你?”D的声音透着干枯的沙哑,却在暗夜里无比温和动人。

天边已微微泛蓝,黎明时分,L的脑袋稍微清晰了一点,顺从地闭上双眼,深渊,一望无际的黑色深渊。

L默默坚持了一会儿,直到身旁的呼吸柔和而绵软。D搂着L睡着了,微靠着床头,上身还在被子外面,胳膊护住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阿仔。

“哥哥”L轻轻地起身,扶着D躺好,用自己身上的被子盖住D,吻了D一下。他担心自己又把D扰醒,但看着D睡得贪婪,心更痛了。

L轻手轻脚地下床,端详着D,只觉得头重脚轻。睡不着的时刻,闭着眼睛也是一种折磨。

哥哥,阿仔真的病入膏肓了,治不好的,你不要这么用心!

哥哥,阿仔让你受苦了,阿仔不能拖累你。

愧疚和悲伤一起袭击着L,L泪如雨下,克制着不哭出声来。

哥哥,阿仔也好想睡觉,好想睡觉。

好难受,不能忍受。L打开抽屉,恍惚中拿出一把圆圆的药片填进嘴里,任其在胃里酝酿开来,怒吼着夺走神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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